古代衙门审案时间比较漫长,甚至能拖一年多,并非都是因为办事效率低,而是有别的说法。
古代衙门的办事效率低是出了名的,很多案件只是压着,并不做处理,等到拖上一年半载之后,告状的人自然会退出,而不会追究到底了。告状的人耗不起,不仅仅时间成本耗不起,而且钱财方面也耗不起。古代官府的老爷们大多是书生出身,寒窗苦读就是为了一朝考中,做官之后,要把付出的光阴赚回来,把付出的辛苦赚回来。于是,他们要遵守官场潜规则,拉帮结派,互相倾轧,卖官鬻爵,贿赂成风。审案的时候,老爷们要收授贿赂,即便自己不能明说,也要让手底下办事人说给打官司的双方,让他们速速交钱。只要交了钱,就算是获得一定的法外开恩的机会,甚至可以花钱买命。于是,很多官员吃了原告吃被告,吃到一方受不了的时候,就会判案,要是吃到双方都受不了的时候,就会寻一个双方都不得罪的判决结果,草草结案。
衙门里的官员都会“拖”字诀,遇事不慌,办事不忙。即便是小事,只要没有上级的催逼,就不会立刻去办。当然也有例外,只要有银子和权力吸引,就会赶忙去办。看看衙门里的形象工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干得很快,官员也吃了不少回扣。倘若没有吃回扣的诱惑,官员才不肯大兴土木,建设什么形象工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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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衙门都要处理一批过期的卷宗,案件过了法律追诉期,告状的和被告的都不来了,没人理会了,卷宗就会被销毁。每年销毁的这类卷宗不在少数,直接烧掉,不留一点痕迹。衙门里的官员有自己的算盘,认为只要拖下去,就可以耗尽人们告状的耐心,耐心耗尽了,也就不告了,或者思想活泛了,找了管事的从中调停,也就解决矛盾了。主要是人们告状要持续追加银子,持续投入,也就耗不起了。除非权贵们可以持续告状,一般老百姓耗不起。既然耗不起,就不要轻易告状,而是遇到不平事之后,协商解决,协商解决不了的,就要自己隐忍,默认,吃点亏不要紧,要是告状,就不是简单地吃点亏的事了。人们怕见官,怕告状,并非告状本身出了问题,而是官员出了问题,制度出了问题。
法律没什么大的漏洞,而执行人出了问题,就会让法律出现很大的漏洞。官员每天练“拖”字诀,把很多告状之人都拖得没了耐心,没了银子,案子自然就解决了。在拖的过程中,官员接受了双方的贿赂,赚得盆满钵满,却并不会公开说明。于是,他们似乎做起了稳赚不赔的买卖,说是一片好心,要人们自己调节,其实只是设置了权力寻租的门槛,不管是原告还是被告,要想不吃亏,就要交钱。那为什么上级不管呢?
因为上级也是这样运作的,又收了下级官员的银子,就会和下级官员同穿一条腿的裤子,沆瀣一气,同流合污。如此一来,衙门里的案子没有立刻就办的,也没有立刻真相大白的。即便官员明明知道真相是什么,也要找各种理由推脱,把案子搁置下去。官员还会找借口,说办案过程中要取证,需要多地走访,需要访问有关人士,还需要寻找有力证据。这个过程比较漫长,可能会给嫌疑人定罪,也可能会洗刷嫌疑人的罪名。只是,办案时间太长,以至于证据们都消失了,案子还没有破。要是衙门里的官员和衙役拿出香港警察夜以继日工作的精神,恐怕三两天就破案了。不过,他们大多沉迷于体制之内,充分享受体制带来的好处,却并不会反思“人命关天”的问题。长此以往,他们只会感觉死亡距离自己很远,人生还很长很长,为什么非要加快节奏办案呢?自己获得了什么好处?要是自己没有获得任何好处,只是为了所谓的工作,就要拖下去,甚至拖得遥遥无期。
况且,只需要拖下去,就会有人送上银子。不拖,就不会有人送上银子。越是拖下去,越是不作为,就越是得利,而越是忠于职守,越是立刻就办,就越得不到好处。那么,他们还有必要迅速解决问题,迅速前进吗?
古代制度要求官员尽职尽责,起码一碗水要端平,不能偏袒任何一方。但这些只是制度的提倡,并非现实中的审案。现实审案的时候,没人监督,也很少有人质疑官员,即便有人质疑官员,也不会对官员造成伤害,反而会给自己造成伤害。官员会试图“捂盖子”,不让一些人说话,而只会让说吉祥话的一些人说出来。如此一来,舆论中就保留了好话,而自动摒弃了“坏话”。官员活在好话里,却并不会认真审案,而是喜欢被恭维,被说成青天大老爷,被说成铁面无私。真到审案的时候,他们照样得拖拖拉拉,不立刻就审,也不会立刻就调查。
古代官僚机构庞大臃肿,并不能实行机构改革。只要皇帝不说改革机构,底下的官员就不会主动提出来要改革机构,也不会精简机构,裁汰冗员。于是,官场的官员日渐增多,甚至出现了卖官现象,让权贵们轻松获得官职,而老百姓却仍然处在被压迫被奴役的地位。于是,古人提出“民不与官斗”,即便官员压榨老百姓,老百姓也不会轻易反抗。毕竟,官员手握重权,掌握话语权,而老百姓并没有权力,也失去了话语权。官员说什么就是什么,说要把审的案子拖下去,却并不会告知审案的时间进度。如此一来,很多审案的消息就都被屏蔽了,官员知道,而告状和被告之人并不知道。官员要拖下去,依照信息差,获取权力寻租的机会。
人就是如此浅薄,只要告状了,就想告赢了,不管是占不占理,都要最终赢了的结果。其实,没有大事情,千万别告状,不然花了钱,也不一定能获得自己满意的结果。告状不是儿戏,不能等闲视之。至于告权贵,就更没那个必要了。于是,古代的底层人们大多被压迫被剥削被奴役,却无计可施。毕竟,整个体制就是这样设计的,即便老百姓遭遇了不公正待遇,去告状,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只是“拖”字诀,就解决了大部分案件,就更别提伸手要银子,寻求一些社会关系的伎俩了。
古代官府办事效率低,并非真的低,而是有意为之。要是夜以继日地办案,恐怕早就真相大白了。但官员要的不是真相大白,而是要办案过程中的银子和关系。历朝历代都是如此,也就让人望而却步,不肯轻易打官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