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不仅见证了“寒武纪生物大爆发”的奇迹，同时目睹了人科物种从1200万-600万年前的禄丰古猿、约170万年前的直立人“元谋猿人”，再到1.4万年前的智人“蒙自人”等多个人类重要的演化阶段，这表明云南从远古、史前到现在都拥有极其丰富的人类文化多样性。
云南马鹿洞“蒙自人”的发现
(资料图)
云南马鹿洞位于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蒙自市，是一个更新世末期的洞穴遗址。马鹿洞洞口开口于西南方向，遗址分布面积200余平方米，文化层堆积厚达5米。1989年10月，因当地老百姓采石而发现了该遗址，当时经抢救性发掘，出土了包括一个经人工对称钻孔的头盖骨、被火烧过的头盖骨和较完整的近端股骨等人类化石30余件，并发现了用火遗迹，这些早期人类俗称为“蒙自人”。2008年，考古工作者对3.7米的地层剖面沉积物的系统测年显示，整个马鹿洞遗址的年代范围为17830±240至13290±125年前，人类化石出土的地层年代区间为14310±340至13590±160年前，其中被用于古DNA测试研究的头盖骨出土自深235-200厘米的地层，年代约1.4万年前。
属于“走出非洲”定居于亚洲东部的早期现代人
古人类学家对头盖骨的体质人类学分析发现，虽然“蒙自人”处于现代人的变异范围，但靠近直立人变异范围的边界，具有比较独特的体质人类表型。因此有三种推测：（1）“蒙自人”可能是幸存到晚更新世末期的未知的亚洲古老型人类；（2）“蒙自人”可能是亚洲古老型人类与早期现代人混血的后代；（3）“蒙自人”复杂的表型可能反映了早期祖先遗留下来的南方早期现代人丰富的形态多样性。
古DNA研究证据表明，“蒙自人”是亚洲早期现代人的一位女性，而非古老型人类。“蒙自人”的线粒体遗传世系属于一种未知的M9*支系，而现生人群的M9支系主要分布于喜马拉雅地区的藏缅人群和东南亚群岛的南岛语族中；“蒙自人”可能代表了早期与中国两大农业人群的共同祖先有遗传关联的狩猎-采集者，他们之间有晚更新世的最近共同祖先。“蒙自人”所属的支系是一个独立的M9根部支系，反映了晚更新世东亚南部人群丰富的遗传多样性。
与最早的美洲原住民有遗传联系
古DNA研究发现，作为晚更新世的“中国南方人”，“蒙自人”与最早的美洲原住民存在深度的古老祖源遗传联系。研究发现，从南方的云南马鹿洞到北方的黑龙江流域，约1.6-1.4万年前的华夏大地上，已经形成了中国人群共享的一种遗传背景格局，这种遗传背景是晚更新世美洲最早定居者的东亚源头，也是美洲原住民最主要的遗传成分。该遗传背景与美洲土著的密切程度，显著高于黑龙江流域1.9万年以上的个体、2万年以上的古西伯利亚人、2600年前日本列岛的绳文文化人和8千年前的东南亚和平文化人等人群与美洲土著的关系。该结果也支持了早期东亚人群沿海岸线从南向北迁徙、部分人群跨过白令海峡到达美洲的观点。
中国人的“黄皮肤”表型或于7500年前形成于东南沿海地区
人类的肤色主要有深肤色和浅肤色，深肤色主要分布在非洲、东南亚和新几内亚等地区的热带雨林人群中，浅肤色为其他人群所拥有，比如中国人的黄皮肤和欧洲人的白皮肤等。人类的不同肤色是不同的环境下自然选择作用的结果，是人类适应不同自然环境的具体表现。
研究人员发现，导致比东南亚人群“更白”的中国人群“黄皮肤”表型的基因突变（OCA2-615Arg）在4万年前的“田园洞人”、3.3万年前至1.9万年前的“黑龙江人”、1.4万年前的“贝加尔湖人”、1.4万年前的“蒙自人”和1.1万年前的“隆林人”都不存在。该突变最早在7500年前的福建“亮岛人”中出现，并于约3500年前在我国东部沿海地区迅速提升到了中等频率（约26%），这与该时期中国考古遗址数量激增所反映的人口快速扩张相吻合，该突变继而在现生东亚人群的平均频率达到了约60%，特别是在东南沿海地区的一些汉族人群中，该突变的频率可以达到90%以上。
该结果表明，中国人的“黄皮肤”特征表型，可能至少在7500年前就已经形成，这不仅反映了自然选择在最近一万年以来的全新世仍然在影响东亚地区人群的遗传结构和相应的体质表型，同时为“黄种人”为主创造的中华文明起源研究提供了线索。
（张晓明 吉学平 宿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