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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志为媒 懂得村庄――记武义县华塘村“乡野秀才”涂志宣的方志情缘

2021-12-23 15:2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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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乡华塘,是一个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的地方。每每有人问起我是哪里人,告知是华塘村时,熟知的人无不啧啧称赞:华塘?好地方,风水宝地,出大官的!

△ 盛夏华塘村

都说华塘村历史文化底蕴深厚,但到底深厚在哪里,有哪些历史文化,我却是一问三不知。残留的零碎记忆,还是儿时坐在轩花墙姑婆家光滑的水磨石地上,听老屋里的长辈们夏夜乘凉时说“大话”了解的。

儿时的记忆已渐淡忘。借作家驻村活动,我有心深入走访探究。一次次回到家乡,走进一个又一个古宅,问过一个又一个可能知晓的人,奈何往事如烟,尘封的记忆早已模糊不清,知晓陈年往事的老辈也没剩几个了。再过若干年,等他们也作古了,还有谁会记得华塘曾经的辉煌?心里不免有些悲凉。

△ 涂志宣(右)接受采访

正当山重水复疑无路时,有人告诉我:这些事你还是去问涂志宣吧,他是华塘的活字典。涂志宣,我是熟识的,和我妈妈家一路之隔。在我眼中,他寡言少语,说话轻声细语,个子不高,身材瘦小。虽是邻居,我和他并没多少交集,见面打个招呼,仅此而已。不过倒是好奇他有事没事总拎着一只黑色皮包村头巷尾晃荡。如此其貌不扬又近乎“迂腐”的人怎么会是活字典?我带着疑惑走访他。

聊起华塘之事,看似木讷的他两眼放光,侃侃而谈。他如数家珍向我娓娓道来:村里最早的学堂是贡生陈以忠开设的私塾“芸香草堂”;村里出过三个县长;宣平县第一位留学生陈育才毕业于日本早稻田大学;小时候常去玩耍的村北乡政府大院主人是黄埔军校第一期毕业生陈佑华;与我年幼时同一屋檐下居住的方豪公是沈钧儒的私人秘书……甚至村里的哪幢老房子由谁建造,某某的太公是谁,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还上溯到七、八代呢。

这些历史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却了解得如此详实透彻,不禁对他刮目相看。问及缘由,他自述道:十多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得知有位朋友把华塘十景整理成故事,准备开发旅游。当时心里很纳闷,朋友的这些资料是哪里来的呢?从朋友处借来书一看,文中标注《处州府志》。宣平原隶属处州,于是特意跑到丽水图书馆,在《宣平县志》一书中查到一首写华塘村景的诗文,诗文下面注释原载《华塘陈氏櫵唱集》。回程的途中一直回想这本书,没想到华塘前辈采用诗集的形式宣传介绍华塘美景、人文环境,以此提升华塘知名度。从丽水回到老家后,就迫不及待跑去询问陈冠忠、陈申惊、涂志刚等人,获知此书早已失传。从那时起,就一直想恢复一本新版的与《华塘陈氏櫵唱集》相类似的书。

△ 清光绪《宣平县志》书影

也就从那时起,他开始搜集资料,田间地头,村头巷尾,墙角饭桌,找人聊,或道听途说。搜集旧报纸,跑各地图书馆,查阅《华塘陈氏宗谱》、《宣平县志》、《处州府志》等。为方便记录,随身怀揣笔和纸。而搜集来的资料正确与否,又要去多方求证,在和他人核对过程中,对不上的时候常有,又得重新找资料核查。一次次查找,一次次求证,不会开车的他搭公交车往返金华图书馆,差不多一个月跑一趟。为求证华塘陈氏前辈的生卒日期,甚至爬上大坪山墓地,查看字迹斑驳的墓碑。

一晃五年过去,由于其它各种事耽搁,也因不知从何下笔,写书一事一直搁浅。

华塘村入选中国传统村落后,慕名来华塘探古、揽胜的游人增多。有一次,一位湖北教授带着研究生来华塘,看了华塘的古宅,说:这些古建筑也没啥特别嘛,安徽许多地方的建筑都比这里好。这件事对他触动很大,虽然他花了五年时间搜集了大量资料,但是搜集来的资料还是碎片式的,零散的,每个故事都是脱节的,没有关联。于是,他暗下决心,一定要编出一本系统介绍华塘村秀丽山川和人文历史的书籍。

△ 清光绪《宣平县志》所载的华塘村景诗及《陈氏樵唱集》

说说容易,整理成书谈何容易。由于翻阅的书籍大多都是古文,没有标点符号,又多繁体字。古文断句,繁体简化,不是件容易的事,需要一定的文学功底。有时一天一段都理不清,甚至为了一两个字还要跑外地考证。而他,只有初中毕业,其间经历的困难更是可想而知。他在潘洁兹艺术馆上班,馆里有很多工具书。他就借助工具书,自己断好句,再发给宁波文史研究馆的老师审核。为少走弯路,他报名参与宁波市、绍兴市举办的地方史志编纂线上培训班学习。为提高文学素养,他自费去上海戏剧学院学习编剧。他还研究茶文化,其论文《从禅林茶宴茶会看唐文化》《试论唐代文人茶道的形成》等在中国唐文化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上发表。现在,“华塘活字典”可改称“乡野秀才”了。

2020年冬,涂志宣完成了《华塘人文历史图文集》一书。在这本书里,他利用宗谱资料纠正了现今已发行的其他书籍对华塘部分史料的讹误:

一、华塘陈氏始祖为二世子廿三公,非二世孙。村文化礼堂宣传栏介绍“华塘陈氏遗族自颖川陈氏始祖十公自北宋徽宗崇宁四年(1105年),于栝城迁徙宣慈马口,二世孙廿三公由马口来坳塘定居。” 这是参照重修华塘陈氏宗谱新序中的说法。而他在《华塘陈氏宗谱》中查到:二世子廿三公卜居岱岩之下坳塘,曰岱岩之派,提为一世始祖。二世子与二世孙,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

二、陈佑华曾任兰溪县长和鄞县县长,非嵊县县长。

三、芸香草堂由陈以忠创办,学址在善士堂,非陈育仁创办。庚申学社,由陈育仁与陈育生兄弟俩创办,非陈鹤书创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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